“覆舟水是苍生泪,不到横流君不知。”朱翊钧调整了下坐姿,再次概括说明了自己的看法。

        站在朝廷的角度,关闭燕兴楼交易行,弊大于利,可是站在百姓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,燕兴楼的存在,是不是影响到了百姓们的切实生活,这是朱翊钧必须要考虑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,燕兴楼交易行,无论如何还有人去监管它,王谦无论要做什么,他都要向陛下交差,放到民间呢?”张居正摇头说道:“臣听海外舶来商人谈起过英格兰的伦巴第街银行,自从大臣威廉·塞西尔宣布不再兑付之后,这些银行家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任由其胡乱生长的结果,恐怕比燕兴楼交易行存在的危害还要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崇古和沈鲤互相看了一眼,两个人都没说话,通和宫御书房里有些安静,最近张居正和皇帝的分歧有点多,也有点大,这让两个人心中的担忧,一些人名不断的在眼前闪现。

        商鞅和秦惠文王、范仲淹和宋仁宗、王安石与宋神宗,最后都是走到了形同陌路的下场。

        利益冲突、君臣博弈、理想与现实,都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看来,随着皇帝越来越大,皇帝和先生这对君臣,似乎也要走到这步田地了,这让王崇古和沈鲤由衷的担心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所言有理。”朱翊钧想了想说道:“朕只是不想看到交易行变成赌坊,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臣还真的有办法。”张居正一听皇帝态度有了变化,立刻说道:“陛下明鉴,燕兴楼确有赌坊之形,然其根源不在交易行本身,而在白银流动如野马无缰。臣尝读《盐铁论》,桑弘羊言:利出一孔,则国用足。今若弃燕兴楼,实为纵万马奔于荒野,反令赌风更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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