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强手里的剖鱼刀顿了顿,抬起头时,皱纹里都嵌着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抹了把脸上的墨汁,看着围过来的年轻船员,慢悠悠地说:“可不止七八天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年跟我师父出海,来回得耗半个月!那时候哪有这铁壳船?划着木船走,风一吹浪一打的,船板都吱呀作响。”他指了指船外的漩涡,“就这地儿,赶上东南风刮起来,浪头能把木船掀个底朝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船员们听得屏住了呼吸,林宇咋舌道:“我的天,半个月?那吃喝咋办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咋办?”林强咧嘴笑了,露出被海风晒裂的嘴唇,“出海前囤一舱淡水,揣上晒干的窝头。遇上好天气能钓点鱼煮着吃,碰着风浪就只能啃硬窝头。有回你师爷带我们走,在这远海遇上大雾,漂了三天才找着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,眼神飘向记忆深处,“没有你师爷那几十年泡在海里的经验,谁敢往这远海跑?当年我们跟着他,夜里钓鱿鱼全靠看星象认方向,手里攥着钓线都能冻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夜风吹过甲板,带着咸腥的水汽。

        船员们一边忙碌着,一边听着林强讲闯海的故事,刚才捕鱿鱼的紧张劲儿渐渐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直至深夜!

        忙活了大半夜的船员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舱口,铝盆里剩着半冷的糙米饭,王大春抱着酒葫芦咕嘟灌了两口,就着咸菜啃完最后一块窝头,油乎乎的手往棉袄上一抹,四仰八叉地倒在渔网堆里:“妈了个巴子,累死老子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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