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杉家的和室静得骇人,七十四岁的上杉邦宪和二十四岁的孙媳妇相对而坐,枯瘦的手指搭在膝上,关节微微泛白,目光却如探针,直直刺向垂首跪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子——他的孙媳妇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聊了几句家常,上杉宗雪的大嫂问什么都说好,问都是自己的错,问都是对上杉定宪很满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够了!算了……我直说吧,半年了。”上杉邦宪的声音低沉缓慢,每个字都像在精心打磨的刀锋,“我,已是风烛残年,这上杉家的血脉,你该明白,是悬在我心头最重的石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喉头滚动了一下,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近乎哀求的脆弱,“我只盼着能亲手抱一抱重孙……告诉我,你和定宪,可有什么好消息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孙媳妇的头垂得更低了,乌黑的发髻下露出一截白皙圆润的脖颈,微微颤抖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着和服的衣料,指节用力到发白,声音细若蚊蚋:“祖父大人……一切都好,请您……不必担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语在寂静的空气里飘散,带着无法掩饰的虚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?”上杉邦宪立即听出了其中的脆弱和掩饰,他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,仿佛要剥开这层薄弱的掩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微微倾身向前,那属于学者的探究与家主的威严混合成一种无形的压力,沉沉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着我说话!‘好’是什么意思?我要听的,不是这种模糊的安慰。告诉我,你们的‘好’,具体在哪里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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