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墨!”林宇又看向总揽财赋的心腹,“被扣船只上的货物清单,立刻整理一份‘干净’的给我!同时,动用我们在月港的所有暗线,查清被扣的真实货物里,到底有没有‘违禁品’!若有,是谁夹带的?若没有...哼,郑家这‘执法’的帽子,就该换换位置了!”
“是!”陈墨眼中精光一闪,躬身应道。
“刘子墨!”林宇最后看向民政主官,语气陡然加重,“郑芝龙敢卡我们的脖子,是因为他以为川东离了海路就活不了!那就让他看看,我们的根基,到底在哪里!北线三座棱堡,七月二十之前,必须全线完工!‘磐石浆’产量给我翻倍!农桑讲习所推广的新式农具、良种,给我覆盖到每一个村寨!新开的矿场、冶炼工坊,三班倒,人歇炉不歇!告诉川东的百姓和工匠,朝廷的苛政压不垮我们,流寇的刀兵打不垮我们,海上的封锁,同样困不死我们!川东的脊梁,在内陆的群山沃土之中,在万千生民的汗水与智慧之上!”
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,在经略府内回荡,带着一种无可动摇的坚定力量。众人脸上的凝重渐渐被一种激昂所取代,烛火仿佛也亮了几分。
伶仃洋,“望海角”码头。气氛微妙。
陈墨带着一脸“肉痛”和“屈辱”的表情,将修改后的桐油契约推到胡账房面前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每桶十七两五钱!这是最后的底线!若贵方再不满意,这桐油生意,不做也罢!至于硝石,契约条款一个字都不能改!陈先生,我川东已仁至义尽!贵方扣押我商船之举,实非君子所为!还望郑将军明察,早日放还船只,以免伤了和气!”
陈怀安看着契约上那半两银子的让步,听着陈墨那压抑着愤怒的“控诉”,以及码头周围那些“商行护卫”明显更加冰冷戒备的眼神,心中暗自冷笑。果然施压有效!川东还是怕商路断绝的!这半两银子是甜头,更是他们虚弱的证明!至于硝石契约和放船?哼,筹码还在自己手里捏着呢!
他脸上露出“满意”的笑容,折扇“唰”地合上:“陈管事深明大义!怀安代将军谢过了!桐油价格,就依贵方!至于硝石契约和被扣船只...”他故意顿了顿,目光扫过棚屋外的“磐石号”,“怀安定当尽力斡旋,尽快给贵方一个满意的交代!和气生财,和气生财嘛!”
谈判在一种表面缓和、实则暗流汹涌的气氛中暂告一段落。双方约定三日后签署正式契约。陈怀安志得意满地带着随从,乘坐蜈蚣快艇返回了远处的福船,船尾的金色日轮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。
“磐石号”轮机室。灯火通明如白昼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