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娘哎!”王师傅眼珠子差点瞪出来,伸手去摸砖缝,手指都在抖,“这……这玩意儿比糯米浆还结实?”他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,“刘先生!这方子神了!快记下来!熟石灰七成,煅烧黏土粉两成,石膏粉一成……水要慢慢加,搅拌到能捏成型……晾干得阴干,不能晒太阳!”
刘子墨抹了把脸上的灰,笑得露出白牙:“就叫它‘磐石浆’!让工坊加紧造,北边修堡垒要用,南边铺路也要用——越多越好!”
看着工匠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按新方子调配材料,刘子墨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。这才是真正的“利器”——不用来杀人,却能撑起川东的骨头。
嘉陵江畔,涂山船厂。春日暖阳。
江风带着水汽,吹得人身上暖洋洋的。叶梦珠站在船台上,看着刚刷完桐油的“川江级”快船,船身狭长低矮,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,像条准备跃水的鱼。
“夫人,您瞧那边!”船厂大管事老张凑过来,脸上堆着笑,指着旁边的干船坞——里面的龙骨已经铺好,工匠们正在钉肋板,那规模比“川江级”大了一圈,“那是‘夔门一号’,按您的意思放大到八百料!船底比寻常船厚三成,既能装货,又能架炮——将来顺江而下,保准稳当!”
叶梦珠微微点头,目光却越过“夔门一号”,飘向江边那片被帆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区域。帆布下,隐约能看见粗大的铁构件,那是“磐石号”铁甲舰的骨架。她知道这有多难——铁板太重,连接的铆钉总被震松,蒸汽机更是老出毛病……可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,那是林宇送的,上面刻着“韧”字。这路必须走,哪怕慢一点。
“伶仃洋那边有信吗?”她忽然问,声音很轻。
老张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:“刚收到‘镇海蛟’的信鸽!咱们在澳门西边搭了个小码头,两间货栈——地方偏,水深够,四海帮的人盯着呢,没被郑芝龙的人发现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,“就是月港那边紧,咱们的船差点被郑家巡逻队扣了,幸亏塞了银子才脱身。郑家那势力……太深了。”
叶梦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:“深也得趟。”她转身往回走,裙摆在船板上扫过,留下淡淡的香痕,“让商行多备银子,从郑家手里买铁料、硝石——哪怕贵点,也要买。告诉‘镇海蛟’,伶仃洋的码头要藏好,物资悄悄囤,咱们现在要的是‘稳’,不是‘强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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