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兵颤抖着展开一份染着暗红汗渍的紧急塘报,声音带着哭腔:“禀大帅!四…四月二十五日…建奴…建奴睿亲王多尔衮,亲统大军…突…突破江北防线!淮安…扬州…相继失陷!督师…督师史可法大人…率扬州军民死战七日…城破…殉国扬州!建奴…建奴前锋已…已饮马长江!南京…南京震动!官民奔逃,危在旦夕!”
“什么?!”
如同晴天霹雳在帐中炸响!所有将领,包括暴怒的左良玉,瞬间僵在原地!张勇手中的铁头盔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巨响。
“史…史督师…殉国了?”
“扬州…那铁打的扬州城…丢了?”
“建奴…到长江了?!”
难以置信的惊呼声此起彼伏,帐内的烛火剧烈摇晃,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帐壁上,如同鬼魅。他们在这里为了“清君侧”打生打死,却没想到真正的灭顶之灾,已经从北方席卷而来!那个被他们轻视多年的关外蛮夷,竟已如狼似虎地扑到了江南腹心之地!南京朝廷,那所谓的“半壁江山”,此刻已危如累卵!
左良玉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去,变得一片死灰,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。他猛地从软榻上弹起身,身体却剧烈摇晃了一下,踉跄着扶住案几,指着那亲兵:“你…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?史可法…死了?建奴…到长江了?”
“千真万确啊大帅!塘报在此!南京方面…已…已乱成一团!江北四镇…黄得功部溃于浦口,刘良佐…降了!马士英…据说正暗中准备车驾,要…要逃去杭州了…”亲兵泣不成声,将染血的塘报递上前。
“噗——!”
左良玉身体猛地一颤,一口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,溅满了面前的玉案和虎皮软榻,殷红的血珠在锦缎上迅速晕开。他双目圆睁,眼球布满血丝,充满了极致的震惊、恐惧、不甘与一种被命运戏弄的荒谬感!手指颤抖地指着北方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胸口剧烈起伏,像是有团烈火在灼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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