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转眼到了秋天开学季。现在是老覃当校长,他特许了我父亲代我与学校签定了第三个勤工俭学合同书。为我节省了大笔开支,免去了车马劳顿之苦,我很感激学校领导的人生化管理。现在将学校的财政发的工资部分按工龄向学校投资,我按十年之二十年那个档位上交百分之七十,自留百分之三十作为基本生活费,这也是很不错的待遇了。
这三成的工资收入交由父亲支配。最让我高兴的是,在父亲生日那天,还坐了五个席,客人来酒足饭饱,喜气洋洋伴福来。看来,我给父亲寄去二百元生日慰问金,还不够开销。于是我又加寄了二百元,不让他老人家请了客还欠账。三哥种大哥的田地只种了小春,大春就是大嫂自己种植,另外还把我们老人家四个人的田地帮忙种植了,一个女人家,种了七八人的田真是厉害,佩服了。
父亲身体不行,母亲因七五年参加队里开荒被石头撞成重伤,手痛、胸部肌肉痛,还有胃痛,这也是让人心疼的。可是,年老的父母还喂了大小五头猪,其中有三头肥猪。我先后寄的七百元和八百元钱都收到了,这样加上老幺的一千元,我已经寄回了三千二百元,可是二嫂在来信中还请我给大嫂二嫂借点钱,我确实有些为难。大嫂和二嫂今年秋季大丰收,分别给父母称稻谷六百斤,一年的养老粮,也算是赡养尽孝了。其它的杂粮靠老人在地里种植一些,比如油菜,玉米,红薯洋芋小麦等,维持全年的生活。蔬菜也是种什么吃什么。老幺还不能自立,就靠不着,我尽量满足金钱要请求。可是,这华儿不听话,住在我那间教师宿舍里,不安心读书,每天把那些同学带到宿舍,烧电炉炒好吃的,比那些年轻老师还要享受,这还不说,还想进县城玩耍。他父亲也就是我二哥在家看着修好了门前村道后,又过来打工了,他母亲管不住他,叫我写信教育一顿。这孩子大了,不好管了。从农历八月起,大嫂开始自立伙食,没有跟父亲在一起生活了。要种那么多田,还要看幼子孩子读小学,再加上煮三餐饭,这一天的辛苦,就可想而知了。她就马伏山的劳动妇女典型,靠勤劳的双手,支撑起没有丈夫的家庭。
我收到了父亲给我寄过来的平儿的身份证,终于可以更名为本名。这样平时叫起来也顺口多了。近大半年时间,他也长到了一米六几高,体重也多了几十斤,名正言顺的小青年,一点也不再象个孩子,没有厚重的稚气。厂里的生活养人,至少比家里好,天天都有肉食,刘闯还经常带他出厂门加餐。
一天晚上,厂里一群外来工受邀进入省电视台岭南台演播大厅参加《欢乐有约》专题节目,这是第一次到这样的特殊环境,举办劳动法知识竞赛活动,在互动环节,我还抢答了一题,获得了一个精美的电吹风奖品,为厂里的外来工争了光。
在特别忙碌的日子里,熬夜为厂里写了一篇上千字的简报稿,题目是《学先进,见行动,比奉献》,在街道内部信息里刊用,把厂里的先进事迹宣传出去,提高国知名度。
在近期,购来一些文学作品,比如《牛虻》等,研读老乡的打工文学,熟悉写作套路,在收到《江门文艺》杂志社吴编辑的鼓励信及他新散文集《献给少女的高和远》,我夜读起来,都几乎没有瞌睡。
我在后勤管理中,有一项业务就是给新招聘来的员工发饭卡。一天三餐,都是打一顿,就点一个黑点,月末最后一餐收回来,数顿餐计扣伙食费。这并不复杂,就是一个原则性与责任心。没有这个饭卡,工人在厂里是吃不到饭的。也许有人要问,怎么不实行吃饭,在南方的工厂里大多都实行制。我其实刚到也有些纳闷。后来问办公室主任兼人事科长何姐说了,这个冠花厂是国有的,不比那些私人厂家。我也就这么跟新来的姑娘们解释了。有的老职工很聪明的,为了少给生活费,居然在饭卡上用透明胶包裹起来,等打饭点卡后,把透明胶的黑点擦掉,就没有记录的痕迹。我发现后,便发出通知,不允许粘住透明胶,发现的不予打饭。我这一落实,便得罪了一些聪明的姑娘。我来厂都两年了,也认识不少美女,管理员和文员都全部认识,车间一般出众的车工也都认识。有一次,两个老乡遇到我,就跟我开玩笑说:我们是打工的,你也是打工的,这伙食钱扣回来也不是你的,就不要那么逗硬嘛。我只能微笑着解释道:你们说得有道理,不过,作为后勤管理员,这是我的责任,我要为厂里负责,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。这个饭卡是纸壳制作的,打湿了水,就有些不好看,这些女同志是爱美的,一卡随身带,就象对待宠物一般,把它装扮漂亮些,这也是正常的。有的就没有想到那墨点会消失,影响我的统计。还有一个现象,就是经常性地丢失饭卡,一丢就吃不成饭,便想到来找我补卡,可是,以前的顿餐怎么计算呢?不计算不行。不计算或少计算,便有狡猾的故意说丢失了,便可以节约一点伙食费。我要堵住这个漏洞,就是丢失的一律点满餐。好些姑娘不爱吃早点,晚上加班,特别是深夜加了班,早上想多睡一会,就不在乎早餐。这样一来,我跟每一个员工打交道,就认识了不少人。我经常收集员工对伙食的意见与建议。把好的意见转告给食堂工人。尽量让大家满意。我管理的事是民生工程,不能马虎大意。这样一来我每个月的月末就是最繁忙的工作,要按照每个车间的花名册给每名员工换领饭卡。要掌握哪些已经离开了厂子。尽量做到准确无误。
再说管理绣花的业务,这个也很麻烦,厂家来厂里收走裁片要登记,还要开放行条给门卫才能带走。送回来也要我签字,进入车间生产出成品帽子。以这个收据为依据让财务室支付加工费。这也个要严格把关的环节。不允许出错。有一个让我不开心的要求,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。一个姓欧阳的生产科长,他从其他单位调来,不熟悉厂情,一副憨厚,老实巴交的样子。皮肤黝黑,个子高大,身材魁伟,胖嘟嘟的很可爱。自从杨大哥去瓦厂负责后,欧阳就过来主管生产业务。他经常在厂区转悠,深入车间,监督生产各环节。说起来,他要求我对送回来的已经加工好的绣花裁片进行清点,一片一片地数,一扎一扎地检查。每天这么大的流量,让我一个人去数,不是笑话吗?第一天,我数了一下,这简直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好的。后来,我没有按照他说的做,他也没有办法。我没有找他,直接找厂领导说,这样的安排,我不能服从。毕竟我不属于生产科管辖,提出工作量太大,吃不消。苏书记说了,这个安排是一个笑话。他叫我不要跟欧阳较劲,他说他的,你做你的。我便心中有数,一下解脱了。
我从楼上搬下来,住到单间寝室后,与保安接触多,每一天都要跟那些来自农村的男子打交道。那些从外面来找工作的女子,透过铁门看招聘广告,难免需要咨询一些情况,比如工资呀,生活呀,住宿呀,还有加不加班呀,都想弄清楚。她们好些人都是跳厂的,一般都要跟原来的厂子进行认真比较,做到心中有数。可是个别保安呢,不耐心介绍,也不让人家进来找人事科,光是隔着铁门,嬉皮笑脸地跟人家开玩笑,间或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,让她进来,直接留在保安室,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,伸手去揩油,占便宜。我把这个现象跟领导反应后,这样的保安立刻被炒走了。按说,这样的事,在私人厂子是不足为怪的,可在国有企业,我们有党组织,有工青妇组织,还有做纪检工作的,这样的人,不应该让他有生存的空间。我是企业文化宣传干事,发现了就应该反应,为营造风清气正的文化环境做一点实事。实话说,这个保安根本不知道厂领导是怎么知道他的行为的。这样的小报告,我一般是不会往上面打的,可出于责任,我还是做了。私下说,这位保安跟我私人感情没有一点问题。只要是我的亲人来了,他从来没有说个不字,就让人进来等我。比如二哥来,一说我的名字,就进大门来了。我发现他好色的怪毛病后,也经历了一场思想斗争,该不该上报。最后还是以公私分明的道理,展开了正确的行动。那位保安一滚蛋后,其他保安类似想法与行为端倪的也收敛不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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