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时行不是不知道身股制,在申时行看来,只有稳定盈利的官厂、钱庄、海贸才有推行身股制的基础,而一些小的工坊,尤其是初设工坊、新兴产业,没有施行身股制的条件。
王谦在燕兴楼做御史的时候,曾经给燕兴楼制定了九不准,只有符合九条准入要求的工坊,才有施行身股制的先决条件。
在申时行看来,契约论为基础的契书,详细规定工坊主和力役之间的权力和义务,才是当下朝廷应该推动的政策,身股制过于激进的同时,还有点好高骛远。
朱翊钧拿着两本奏疏,一本身股制,一本契书条例,这两本奏疏无论选哪个,对于当下调节劳资矛盾,都有意义。
“朕倒是更加倾向于高爱卿的身股制。”朱翊钧拿着高启愚的奏疏。
理智告诉朱翊钧,选申时行的办法,更加稳健一些,但高启愚左边这条路,更加符合朱翊钧的性格,更符合万历维新的底色。
“臣让徐爵去全楚会馆问过了元辅,询问高启愚为何如此这般。”冯保低声说道,高启愚就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显眼包,生怕别人看不到他。
“哦?先生怎么说?”朱翊钧好奇的问道。
冯保低声说道:“元辅说,高启愚之所以如此拼命,其实是怕自己成为万历维新的突破口,他一定要一步步的爬到高位,让人忌惮,才能保证,当年那些陛下都不在意的事儿,不会成为攻讦元辅的理由。”
张居正摄政,高启愚在应天府乡试出了一道《舜亦以命禹》的题,一旦张居正离世,这就是张居正意图取而代之的铁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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