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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,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,指向北方蜿蜒险峻的米仓古道:“让那些躲在陕西、想伸头过来瞅瞅的朝廷鹰犬、流寇探子都他娘的看清楚!川东的北大门,从今往后,就是铜浇铁铸的!谁敢来碰,老子就用这‘轰天炮’,把他娘的骨头渣子都轰上天!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个负责后勤的小校官气喘吁吁地跑上角台,甲胄都跑歪了,“将军!民夫那边……有些怨言……说咱们催得太急,抽调的壮丁太多,耽搁了夏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猛豹眼一瞪,额头上的青筋猛地跳了跳:“放屁!耽搁夏种?要是误了修堡,鞑子流寇打进来,到时候连种庄稼的地都没了,还谈个屁的夏种!”他一脚踹在旁边的石堆上,震得几块碎石滚了下去,“告诉那些唧唧歪歪的里长,再敢动摇军心,耽误工期,军法从事!粮食不够,让陈墨从库房里调!人手不够……去跟刘子墨说,把那些刚分到田地、暂时闲着的半大小子也拉来搬石头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,佩刀“哐当”一声插回鞘中:“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!川东的生死存亡,就在这一两个月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校官噤若寒蝉,连忙躬身领命,转身时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,慌慌张张地跑下了角台。

        角台下,号子声依旧震天,工匠们将一块巨大的条石缓缓吊起,石面上还留着太阳晒出的热气,在空气中蒸腾起淡淡的雾霭。赵猛望着那不断增高的棱堡墙体,又抬头看了看头顶毒辣的太阳,喉结动了动,将一口唾沫狠狠啐在地上——那唾沫还没落地,就被蒸发成了一缕白烟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百五十四章伶仃洋上客,初探川东虚实

        伶仃洋,"望海角"秘密码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六月底的海风已添了几分刚劲,卷着层层白浪狠狠砸向岸边礁石,碎成漫天飞沫时,便有震耳的轰鸣在海天间回荡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道简易却异常坚固的木质栈桥如铁臂探入深海,稳稳承托着往来重载。数排由粗大原木与厚实**搭成的棚屋错落有致,既是货栈也是临时居所。码头空地上,货物堆成了山:捆扎齐整的蜀锦在阳光下流转着绸缎特有的柔光,仿佛把川蜀的云霞都织了进去;敞开的樟木箱里,黄连的苦冽、当归的甘醇、虫草的清馥交织成浓郁的药香,是川地山水凝练的气息;一桶桶头榨桐油清亮粘稠,码得如壁垒般严整,在咸湿海风中漫出独特的油脂香,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厚重。

        几十名身着统一深蓝色棉布短褂的年轻人,胸前"蜀江"二字的小小标记在风里微动。他们正在陈墨的亲自督导下做着最后的演练,两人一组模拟点验货物时指尖起落精准,三人成排练习引路时步调节奏一致。动作虽还带着初习的生涩,眼底却燃着被委以重任的紧张与自豪,像一群蓄势待发的雏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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